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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运动走入大雅之堂 跑酷入奥终究是“美丽的错误”?

极限运动走入大雅之堂 跑酷入奥终究是“美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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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的跑酷世界杯成都站上,这项带有强烈视觉冲击的极限运动以最近的距离呈现在了蓉城市民的眼前,而比赛事本身更猎奇的则是其背后的主办方国际体操联合会——这是国际体联正式吸纳跑酷作为麾下项目后举办的首场赛事。

跑酷入奥终究是美丽的错误?

■本报记者 谢笑添

不久前的跑酷世界杯成都站上,这项带有强烈视觉冲击的极限运动以最近的距离呈现在了蓉城市民的眼前,而比赛事本身更猎奇的则是其背后的主办方国际体操联合会——这是国际体联正式吸纳跑酷作为麾下项目后举办的首场赛事。从翻身、跳跃到复杂的杠上动作,跑酷运动所涉及的一系列动作几乎都能在体操赛场寻觅到类似的影子,被纳入体操大项或许是其最好的归属,这项因其危险性而被外界“妖魔化”的运动也因此迎来了与奥运舞台最近的时刻。

自《奥林匹克2020议程》颁布以来,国际奥委会始终践行着针对奥运会可持续性发展而进行的项目改革。从滑板、攀岩入围2020年东京奥运会,到即将在2024年巴黎奥运会上迎来首秀的霹雳舞,在新生代群体中有着庞大市场、与“城市及生活方式”息息相关的新兴运动一个接着一个走入奥林匹克的世界。跑酷也是一个典型代表,但不可避免的危险性却成了其入奥的阻碍。基于这样的时代背景,对于跑酷而言,步入国际体操联合会的树荫之下意义尤为重大——这让其不必以独立大项的身份与其他新兴运动竞争,更重要的是,这项在主流舆论看来从场地到规则都有些凌乱的运动,终于有了规范化管理的可能。2024年的巴黎,或是再下一站的洛杉矶,都有可能见证跑酷的奥运首秀,但前提是那些来自跑酷爱好者内部的抗议声能有所平息。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当步入奥运殿堂的机遇——或者更直白地说,获得政府扶持与补助、社会认可与赞美的机会——近在眼前,反而引起了相关参与群体的强烈反感。点燃跑酷爱好者负面情绪的导火索,正是为跑酷入奥提供捷径的国际体联。社交网络上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我们不是体操”标签,以及英美等国跑酷联合会公开信中关于国际体联“窃取跑酷运动成果”的指责,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一方面源自国际体操联合会前倨后恭的态度:因早年极力撇清与跑酷运动的关系,该组织在相关群体中口碑本就不佳,如今随着跑酷以及整个极限运动人群在全世界范围大幅增加,国际体操联合会的转变难免会引发外界的反感。

但从更深层次的角度来看,传统体操与跑酷尽管形似,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前者强调竞技性与纪律性,而自由随意的街头文化则是跑酷爱好者们不断强调的项目内核。甚至可以说,拒绝主流本就是跑酷爱好者们文化认同中浑然天成的一部分——如果将奥运金牌或是在经济上的追求作为人生目标,他们当初又何苦要冒着被视作离经叛道的风险,去接触这项运动呢?诚然,竞技体育也无法完全规避风险,但可以肯定的是,奥林匹克世界永远不会接纳一项毫无保护地在房顶、楼宇间穿行的运动,而这也不由得引发了另一层面的担忧:倘若跑酷像吊环、鞍马那样被局限在了某些场馆之内,或是沦为在室外场地进行的纯粹竞速比赛,它还是那项被许多极限爱好者视为信仰的运动吗?或许,也正是因为跑酷与体操如此之相似,才会更让人担心其有朝一日被体操同化的可能。

“半忧半喜。”这是“中国跑酷第一人”张云鹏对于跑酷未来可能入奥的态度。欣喜不言而喻,张云鹏也向往着政府的支持、父辈的理解,以及这项运动不再被误读。“在中国,跑酷还很落后,很多不太懂跑酷的小孩只会一味地模仿那些危险的事情。”在张云鹏看来,跑酷的背后其实是自我保护,教会人们在危急情况下如何自救。这种说法或许有些经不起推敲,尤其考虑到张云鹏的一位好友就因跑酷摔落而离世,但至少在跑酷世界的金字塔顶端,那些真正理解这项运动内涵的“大神”们几乎都会提到同一点——“所有的尝试都得建立在熟练掌握了相关技巧,以及反复勘察现场地形。”这就是为何在顶尖选手们眼中,跑酷其实远不如外界想的那么危险。对于跑酷爱好者们而言,瞬息万变的环境既是挑战,也是这项运动无法剥离的乐趣所在,而这也正是张云鹏们所担忧的,“如果被纳入奥运会的范畴,跑酷会不会也被模式化?会不会变得像体操那样死板,失去了最开始的那份自由?”

从以上措辞中不难读出,以张云鹏为代表的部分跑酷爱好者对于体操运动的“偏见”。体操世界渴望着通过跑酷在青少年群体中获得更多青睐,却也不得不为了使跑酷进入更宽广舞台而对其操刀改革。对于国际体联而言,为跑酷运动在危险性与创造力、竞技性与自由度之间寻找平衡,或许是比助推其入奥更亟需实现的目标。但这似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让原本盛放于街头巷尾的极限运动,走入奥林匹克的大雅之堂,或许本就是一个善意而又美丽的错误?

[责任编辑:郑晓鹏]